【第六十五章逃亡铁路】
林晚把车票撕成三瓣,塞进三只流浪猫的项圈。
她不知道哪一瓣会暴露自己,只能让命运掷骰子。
Ω-重生医院的警报声还在耳膜里回旋,像一根倒刺,每一次心跳都把它往肉里推得更深。
她现在的名字是“宋小桔”,身份证上写着:女,二十七岁,籍贯郴州,职业甜品师。
照片里的女人剪着齐刘海,与她只有五分像,却足够在监控里骗过 0.3 秒——0.3 秒,足够她挤进人群,也足够让清剿组的准星偏离 1.5 厘米。
夜里 23:47,她拎着一只 24 寸行李箱,箱子里没有衣服,只有干冰、保温锡纸和姐姐的“尸体”。
说是尸体,其实更像一段被按下暂停键的时间:Ω-07 躺在冷冻舱里,睫毛上挂着 2012 年的霜。
林晚把舱体横过来,用巧克力模具固定,外面裹上可食用金箔,再贴上“易碎—提拉米苏胚”的标签。
铁路安检的 X 光会看见一团密度均匀的甜品,而不是一具被通缉的实验体。
她给自己也买了同款的提拉米苏,真蛋糕。
如果安检员要求试吃,她会咬下一口,把奶油沾在嘴角,让对方先笑,再挥手放行。
计划 A 是蛋糕,计划 B 是猫,计划 C 是她鞋跟里藏着的 0.7 毫升“晚风”β——那滴灰绿色液体,足够让整条候车厅在 0.1 秒内集体失忆,像被橡皮擦抹掉的铅笔字。
她祈祷不要用 C。
因为“晚风”不认人,它擦的是所有眼睛,包括她的。
凌晨 0:15,北站穹顶灯光惨白。
广播循环播放“乘车防疫须知”,声音像泡发的木耳,一层层胀满空气。
林晚排在 3 号安检口,前面是一个戴渔夫帽的男人,帽檐下闪着蓝光——微型摄像头。
她低头刷手机,屏幕里是#维生素清剿组#的直播,弹幕滚动:
【听说Ω-07被做成蛋糕了?】
【猎巫列车已发车,榜一大哥悬赏十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前面那个扎马尾的像不像林晚?】
她下意识拢头发,才发现自己今天根本没扎马尾。
镜头在人群里扫,像一把钝刀,来回拉锯。
突然,弹幕爆炸:
【3 号口!提拉米苏!】
【就是她!耳垂有痣!】
林晚的左耳垂确实有一颗小痣,小时候母亲说是“上辈子忘喝孟婆汤的证据”。
她没抬头,却听见身后脚步同步率极高的四声——军靴。
清剿组。
她捏紧箱杆,指节泛青。
安检员是个圆脸姑娘,朝她笑:“甜品请放篮子。”
林晚回以一笑,把真蛋糕先放进去。
X 光机里出现规整的心形,屏幕外的姑娘“哇”了一声:“自己做的?手艺真好。”
“糊口而已。”
林晚把第二件——冷冻舱——轻轻推进去。
屏幕里出现一块更大的心形,密度均匀,没有金属阴影。
姑娘的笔在“易碎”上画圈,没抬头:“赶早车去上海参展?”
“嗯,烘焙展。”
“祝你拿奖。”
箱子通过。
林晚喉咙里那口刀片终于咽下一寸。
可就在她伸手去提的瞬间,身后军靴散开,呈扇形包围。
“宋小姐?”
声音不高,却像钉子钉进耳蜗。
林晚回头,看见一张放在人海里找不到的脸,唯一特征是右眼下方一道浅疤——清剿组第七支队队长,代号“铆钉”。
他出示电子证件,屏幕闪着红框:
【临时检查,请配合。】
直播间弹幕再次沸腾:
【卧槽名场面!】
【十亿现金在招手!】
【快给她测维生素!】
林晚微笑:“可以,但蛋糕要化了。”
“耽误不了多久。”
铆钉抬手,旁边组员递上一支笔状探测器,前端是蓝色冷光。
那光扫过她的脸、颈、虎口,在虎口停住——
嘀。
微量维生素 X 残留。
她昨晚在厕所用柠檬刀划开芯片包装,手套还是漏了一滴。
铆钉抬眼:“解释。”
“柠檬精油,做蛋糕去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