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俯傲群臣的虚势只是给旁人的感觉而已。
在杰特眼中此刻的他就像一头站在树杈顶上的猩猩领看到自己的地盘被一群不怀好意的狼占了之后一边捶胸顿足地怒一边让手下的猩猩下去跟狼搏斗……
抓狂的猩猩……还是不惹为妙。杰特敢下这个结论是因为通过某神赋予的特殊能力他看到老国王眼里喷出的心火高达三米……
没有必要向熊熊燃烧的火堆上泼冷水但自己全部轻率回答的话那就不是浇水而是加油了。想到自己的作战计划将会被一群嗷嗷大叫、脑袋热的家伙给打乱杰特心里就很不爽。
不得已聪明敏锐的杰特只能努力地在无限的爱国热情和残酷的实际战况之间寻找一个新的平衡点。
“陛下!在臣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臣以为先获取前方最真实的情报是至观重要的。在情况未明之际作出任何精细的判断都是没有意义的。”杰特此举只不过是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思考而已。
前方来的消息一片混乱基本上除了莱卡入侵这一条消息是确认的之外没有哪条消息的正确率过八成。当然这还没把那些因握笔的手颤或者歇斯底里症作而造成的人为误差计算在内。
正当情报官上前准备朗读最新情报的时候。国王却摆摆手让他退下。他有点颓然地坐下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怎么没有人愿意分担朕的苦困啊——”苦涩的云雾开始笼在国王的眼睛上。
国王沉默了所有人也跟着沉默了。大殿上的空气像逐渐失去水分的面粉团开始凝固起来。
事情总有两个方面。沉默也是。
沉默可以让愚者惊恐但也可以让智者清醒。很明显国王算是后者。
过了一会儿国王突然说到:“拉洛啊你知道吗?为什么有这么多将军不选朕只是挑你作为总指挥呢?”
“臣惶恐!臣不知!”杰特恭敬地说道。
“现在朕和你一样都是瞎子。前方战况到底展到什么地步你不知道朕也不知道。盲目的进攻固然不可取但迟疑不动则更糟。我看中的是你机智勇敢、善于随机应变的特质。”
“陛下过奖了臣……”
“不用多说朕现在命你马上出五天之内在查斯古城完成集结开赴前线。并自行决定一切战略战术。朕赐予你直接征用任何军需物资所有王国直属军队的权力。”国王停了一下略显疲态的眼睛中突然爆出前所未见的犀利精光。
他如鹰般环视众人后接着道:“任何延误军机、抗命不从者。斩!”随着最后一个字吐出国王‘嗄’地一声再次站起来将腰间宝剑向杰特飞甩而出。
伴随着刺耳的破风之声锋利无比的宝剑在半空中旋舞着。
千万朵金光闪闪的剑花在闪动、在飞洒、在辉耀……伴随着那璀灿光芒舞动着的是——权力。
既像金鹰天舞又像万阳夺日。
无法自控所有人的心神都被剑光死死地摄住了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它飞旋看着它闪动看着它‘噌’地一声插在杰特面前那条大理石地板之间的缝隙上。
这一瞬间仿佛是一个世纪。
既快又慢。
剑插在地上兀自不停地颤动着毫无保留地向众人宣示着其主人坚定不移的决心。
看到这一切仍然心存侥幸的人暗中把自己心中最后一丝的幻想偷偷给掐灭了。
无法想象简简单单的一抛就驱散了群臣心中的一切阴霾。这才是堂堂一国之君应有的气度。
杰特怵然警觉在自己的计算中好像漏了很重要的一环——看似无用的国王。
尚未从这惊人的震慑中回过神来国王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过刚才显示意志与功力的一手大概损耗了他太多的气力他接下来的话变得有点底气不足了。
但略为颤的尾音并无损他的威严:“好了!杰特·拉洛大将军。朕把一切都托付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什么?大将军?怎么会?连同杰特在内所有人同时吓了一跳。即使冷静如希亚洛脸色也转瞬间连变数次。不过他也是最快回过神来的人。
仿佛看穿了众人心中的疑问他向国王一欠身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其令不行将比帅大!一向都是兵家大忌……父皇深谋远虑儿臣万分佩服。”说完希亚洛深深地鞠了一躬。
同一时刻已经有侍从在偏房内走出捧来了刻有双头金鹰标记的大将军衣甲。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杰特的大脑有点像很久没开动的机器般几乎锈死了。
经历过数场大战的杰特非常清楚再伟大的战术胜利也只能在个位数上加分。如果能够在开战前从战略上凑到七成胜算的话……
面对那看似伸手可及的胜利果实杰特有点迷失了。多么甜美的果实啊!权力、胜利……仿佛在这一瞬间画上了等号。
茫然间杰特想把右手伸了出去愉快地接过这权力的象征。
但一束微小但清晰的电流忽然从心底涌出让杰特手指忽然像是被针芒扎到似的缩了缩。
我到底怎么了?我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贪恋权力?这……真的是我的本意吗?惊讶于自己内心的变异杰特的额头上开始微微渗出汗珠来。不由自主杰特的思绪变得越来越乱了。
怎么回事?一下子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了。看样子国王他根本没有跟群臣商量过。虽说大敌当前果断立行是必不可少的。但把一切都押到我身上这个赌注未免下得太重了。难道他真的放心把整个利卡纳都交到我的手上?亦或他也象上次一样胸有成竹?
此时杰特转念一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前做了这么多不正是为了得到这改变整个战局的权力吗?我瞻前顾后这么多干嘛?唉不管这么多了先拿到大权把这场仗打赢再说。
终于理智的清明暂时克制住疑惑和权欲的无限膨胀……
很快侍从来到了杰特面前。杰特只来得及偷偷用左手暗掐了大腿一下就不得不高举双手大呼谢恩接过了这沉甸甸的大将军盔甲。
但不知怎的在接过盔甲的同时杰特忽然觉得:在自己看似冷却下来的脑神经里面潜藏着一种难以自控的狂热和不安。
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好比一个暴户整个人正处于一种莫名的躁动和不安当中。对于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来说要他像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一样沉稳从容地面对权力和地位真的是强人所难。
他也不知道无良的**之神正在异空间内放声大笑。因为他知道:权力和**这对孪生子是一同成长一同壮大的。